2007-6-7 9:50:43 来源:http://www.gtp.cn 作者:网络 次数:
我想对古典音乐有兴趣的朋友都知道中央3套播放的“音乐桥”。记得几年前一股以推广
“艺术歌曲”为企图的热潮曾以此为根据地狂飙,大有“一片诚心血化碧,不染神州死不休”之
势。结果呢,就如鲁迅先生所云,只不过在扯淡之人的口中撒了几粒盐,波澜不兴。当时便有感
想如骨鲠在喉,恰近日有暇,聊凑一篇。
“音乐堕落了!!”一个朋友呐喊着。我明白此君面对这个被周杰伦,H.O.T镶嵌的社会几
近崩溃。确实,从圣桑的大提琴中突然被扔到一个拿着双节棍大喊“呼哈哈嘿”的家伙面前,那
种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惊愕,滑稽,而且有了愤怒的成分。我们的社会真的“文明”了吗?我们在
性情,心灵上的修养真的在进步吗?自以为是的现代人的优越感如毒品一般蒙蔽且摧残着我们的
灵魂,并给予我们虚拟的快感。我想真的到了大家(注意,不是专家)去敲醒沉睡的音乐之门的
时候了。
在世界音乐史上,东西方的风格差距很大。但面临着的问题都是一样的——堕落。这个令人
敏感的问题被悄悄地用另一个词“发展”替换了。我不否认发展,否则我们现在能听到的只是古
猿的长哞。但这只是到固定的历史时期为止。西方音乐真正初具雏形是在中世纪,音乐属于沙
龙,属于贵族。即使那时乐师的地位并不高,但他们是绝对脱离了体力劳动,并专为贵族服务
的。他们必须迎合贵族的欣赏水平而不是大众。基于政治原因,“贵族”这个词在我国似乎贬义
的意味更多一些。但我们必须客观地承认,他们对真正艺术的欣赏力,领悟力和劳苦大众是有霄
壤之别的。说劳动号子比管风琴更具有艺术价值的人大概只在文革时期才被肯定。那时的音乐可
分为宫廷音乐和宗教音乐两大类。前者我把它比喻为一颗2500000克拉的巨钻——它的金玉其外
和不宜欣赏只有在你听了以后涨得发紫的耳膜上才能得到充分体现。当然它不是一无是处的,尤
其是被后世的一些音乐家重新演绎以后。但本身的局限性已经注定了它将被困死在小小的欧洲音
乐文化咖啡厅里。而宗教音乐则可谓是经典严肃音乐的祖先。它发展加速度是在巴赫出现之后。
这位已经把管风琴修炼得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天才被人们称为音乐之父。似乎他出现以后,音
乐之神的头顶才开始有了光环,才开始显示着自己的神迹。人们开始怀疑上帝,因为他创世时并
没有说:“要有音乐!”这当然只是开玩笑。巴赫当然也有自身不完善的地方。音乐的框架搭起
来了,但辉煌的光泽还没有绽放。所以他所代表的时期又被称为“巴洛克(意为不圆的珍珠)时
期”这是一个绝对不应该被遗忘而又偏偏被很多人所遗忘的时期。发展是迅速的,当不久以后亨
德尔的《水上音乐》奏响时,一大批听惯了巴赫的老贵族并未给予这位后来被称为“音乐之母”
的音乐家以充分的肯定,并且持怀疑态度。但阴霾是遮不住太阳的,人们很快就适应了音乐不逊
于CPU发展速度的前进。海顿开始将交响乐这颗最璀璨的钻石镶嵌在音乐之神的王冠上。音乐进
入了古典主义时期。也正因为如此,很多人以为古典音乐就是交响乐。当然,这种说法不比说
“水果就是很甜的东西”聪明多少。事实上,他们除了有很大的交集以外,还有各自的空间,正
如协调的夫妻关系。(没办法,这么严肃的文章,偶尔也要轻松一下——笔者)辅之以莫扎特阳
光般的镀金旋律,象征着“严谨,完熟”的古典音乐巨厦已经屹立起来。正象开尔文爵士对物理
学的评价,很多人觉得后世的音乐家只需要再做一些“添砖加瓦”的工作就可以了。
但很快古典音乐最后一位建设者同时也是最初一位摧毁者出现了。前半生从古典的乳汁里汲
取了足够养分的贝多芬开始思考。他觉得感觉和激情比规范和体裁更重要。当第五交响乐的第一
主题喷涌而出并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欧洲乐坛时,人们也许还没有理解它的内涵,但却无一例外
地被其极富艺术感染力的爆发所征服。“必须有所改变!!!!”然而浪漫主义无法将古典主义
埋葬,它同样是一种继承和发展。但堕落的种子已经埋下:即音乐开始被用来呐喊,天鹅的羽毛
上悄然有了汗臭。当然,我们的贝多芬知道应该怎样处理。某些感情的爆发被大师牢牢地控制在
手里。但他并未曾想到几百年后的狂暴音乐声称最早的摇滚元素就来源于他的灵感。音乐继续发
展着,某些不安的因子逐渐显露出来。众所周知,柴可夫斯基在演绎《1812序曲》时居然采用了
类似舞台暴力的效果,而且从规模上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但我们绝对不能就根据这个给柴可
夫斯基冠以“舞台暴力之王”的称号。大师们明白什么是限度,有些感染观众的手段一旦被滥用
将使音乐失掉自身的尊严。真正意义上的艺术歌曲出现了。我不是说歌剧,那属于另一严肃的范
畴。舒伯特几乎以一人之力开辟了这块音乐领域并只手擎天。我们熟知他的《魔王》和《野玫
瑰》。同时,小伙子们开始以小夜曲求爱。请注意,迄今为止,我对音乐还在使用“发展”一
词。因为总归还没有离谱。
然而突变已有预兆了,离谱还会远吗?工业革命来了,大批黑人带着他们的JAZZ和RAP来到
了北美,和当地的印地安文化及少数西欧的海盗文化杂交,于是美国文化诞生了。这种愚蠢的毫
无底蕴的东西被称为文化本身就是对文化的侮辱。相比之下,西欧的海盗们还算是他们中的知识
分子。不知含蓄,急于表达感情的他们赋予了音乐“宣泄”的含义。这一宣泄即不可收拾,蓝
调,硬核,PUNK,DEATH MATEL…………“音乐”被越来越直接,越来越赤裸地展示着。这种不
可理解的音乐本应象死水中的霉菌一样自生自灭,然而最大的不幸是它身上打着MADE IN U.S.A
的烙印。我们知道,没有一种文化可以单独脱离政治经济而存在。在全世界被迫接受了美国的政
治,思想,汽车,KFC,爆米花之后,对美国音乐的接受也就是时间问题了。至此,西方音乐天
使之翼彻底折断,跌落尘埃,我们再把目光投注到东方。
这方面相对西方要简单一些,这是由东方文化所决定的。如一座山遮住了你的草庐,西方人
会盘算着怎样最经济,最合理地搬到山那边去;东方人决不会如此煞费周章。他们会袖手打坐磨
练自己不去山那边也混得下去的功夫。要静,如不动,如如不动,总之,“不动”就对了。所以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中国音乐的博大华丽,东洋音乐的古朴凄婉,高丽音乐的质朴诙谐一直
“不动”。这固然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但至少还可以保持着不失节,不过谱总是要离的,国门
被大炮轰开了。对金发碧眼的洋人开始由畏惧到崇拜,对各式各样的洋玩意开始由好奇到模仿。
对西洋文化更是全盘照搬,却没发现其中还有散发着腐败气味的霉变物。几千年的古潭起了涟
漪,琵琶被收进仓库,唢呐被谴回民间,东方人也开始在布鲁斯的伴奏下舞蹈。当然,艺人们
(注意,不是音乐家)要吃饭,他们必须把洋音乐弄熟,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也不好丢的。于
是,他们想要嫁接。这一来麻烦大了。这些人大概只知道苹果梨好吃,但如果把苹果和赞比亚豆
弄到一起,保管米丘林再努力200年也无济于事。怪胎诞生了,并且由于奶水充足,他的成长异
常迅速,现今俨然已经成为主宰我们视听的恶魔。这个时候,东西方终于接轨了。长袍宽袖的东
方乐神同样跌下神龛,看着已经断臂的维纳斯苦笑。在他们头顶是一只镶满金属片和鳄鱼牙的怪
靴,靴主人的阵阵嘶吼正和听众的疯叫溶在浓臭的汗液里:“噢,该死的!昨夜你在我床上吗?
我看你秀逗了!你这个来自毛里求斯的娼妓企图诱惑我,但你没能得逞!~~~~~我!!给我高~~~
潮~~~~~~!!!你们走的都是奥斯维新的路啊~~~~~——噢!!噢!!我是你的~~——你的下
~~~~体~~~~!!!!!!!!!”宛如那声尖戾的吉他失真。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现状大家都知道了。很多人会不屑一顾地说这是发展,我实在不敢苟
同。音乐确实需要发展,但这种发展是建立在一定的公民素养基础上的。实际上,我们的现代社
会较之中古,在科技上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但在文学和艺术领域,我们已经退化到了近乎低能的
地步。纷乱芜杂,信息爆炸的世界已迷惑了我们的五感,我们能静下心来读本书的时间全被消遣
在酒吧和迪吧里了。所谓的“放松”和“休息”实际上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孱弱支离的灵魂时的一
种逃避。很多人不听经典音乐是因为他们在潜意识里惧怕自己的无知。这不仅仅是在音乐领域,
文学也是如此。前不久发表在“心梦诗雨”版块的红袖添乱的大作就很能说明问题。我们开始畏
惧文化,我们宁愿抛弃经典而去欣赏一些跳梁小丑。“因为他们可以和我共鸣!!!”不如说成
“因为我和他们一样白痴!!!!”为了掩饰自己的低能,他们宣称每个人有自己的口味,不能
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艺术审美观。于是他们就可以以这句话做保护伞定下心来欣赏他那一套低级
的东西并“与之共鸣”。而时日一长,他们居然也真的就这么相信了自己自欺欺人的谎言,染着
炫彩的头发讪笑着古典音乐而面无愧色,大有“我最低级我怕谁”之势。很显然,政府意识到了
这一点并力图改变,但很遗憾,他们解决的方法对劲却不对路。面对沉疴,他们不敢疗之以猛
药,结果就是搞出了一套似是而非的理论。他们降低了艺术的格调以悦众,试图以他们胡拼乱凑
的“艺术歌曲”打开局面。有人不同意我的观点,祭出《图兰朵》反诘我。我当然不敢对它有异
议,但我要提醒他:播映的只是《图兰朵》的一首《今夜无人入睡》而已。为什么不放全本的
《图兰朵》呢?其余的大量不上档次又不入阎闾的东西是什么?文化部想同时拉拢上,下两个阶
层的人,结果是一败涂地:上层的人不屑听,下层的人又听不懂。够了,够了,这种小聪明如同
私生子,最终会被双亲所遗弃的。
我们不能强迫一艘船凭空拔高几丈,只有等待涨潮时船可以随之高升。同样地,面对这混乱
得已近不堪,刷牙洗澡冲马桶都能当歌唱的音乐界,唯一的希望只有让我们自身的素质提高到能
主动摒弃这些没有品味的东西。但文化快餐吃多了的人想要的往往只是一杯冲口的可乐而不是幽
香的清茶。音乐堕落了这么久,早已病入膏肓,我想要的也仅仅是希望不会再有人为贝多芬还是
柴可夫斯基谁作了《悲怆》而争论(因为两人都写过);不会为了《圣母颂》而帮古诺和舒伯特
打官司;不会再夸耀自己初学弹奏时的练习曲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不会再以为舒曼
是勃拉母斯的学生,让这些可笑而又可悲的惊险镜头少一些。但愿这一幕不会出现在2500年:一
支考古挖掘队在埋头苦干,四周充斥着DARK MATEL,捆绑,性暗示。突然一名队员拿着一件怪器
询问教授:“这是什么东西?我八辈子都没见过!”教授锁眉,索诸图鉴,半晌,若有所思曰: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一种被叫做…………小提琴的东西。”呵呵,大概百事公司要告我侵权了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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